他们是西滨市最让人羡慕的三兄弟,老大是市长,老二是市检察院的反贪局长,老三是全市最大的房地产商。然而,命运却把这三兄弟的关系推向了一个对峙的局面。西滨市反腐败最大一场戏即将拉开帷幕,作为西滨市身份显赫的风云人物、这场大戏的主角,这三兄弟又将赢得什么,失去什么呢?
■这句话一下子让田野掉进了冰窟。他预感到在被戴了高帽之后,肯定是一通残酷的贬斥。
田野心情格外抑郁地叩开李东哲的办公室的门。他冲市长微笑了一下之后,就低下了头。这时候,他已从害怕和焦躁的情绪中冷却了下来,心想已然这样了,我就听从发落吧。然而,李市长的反应让他倍感意外。在简短的客套之后,李东哲对他担任副市长以来分管的城建和金融等领域所取得的业绩大加褒奖。田野真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难道李东健和古斯佳都没有在李东哲面前说什么吗?
李东哲话锋一转,还是提到了147号地,说:“147号地上面将矗立着西滨市的地标式建筑,代表着西滨的形象,所以一定要放在战略高度看待。”田野一听这个,汗毛都竖了起来。
李东哲在硕大的办公室里踱来踱去,继续说:“田野,这个项目是你分管的,我听说在此过程中,找你说情拉关系的人不少,但是你顶住了压力,秉公办事,很难得呀,所以我打算对你提出特别的表扬!”田野看着李东哲热情洋溢的样子,实在不敢相信他的话是真的,但是还是习惯性地客气了一句:“我做的不够,市长过奖了。”李东哲走到田野面前,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田野,你很年轻,有才干,我看好你。”田野刹那间被李东哲这温暖的话语弄得找不到北了,连忙感激涕零地说:“市长,你能来西滨工作,是西滨百姓的福分;能为你工作,更是我的荣幸。”李东哲微微点了点头,问道:“田野,我听东健说你和他关系不错?”
这句话一下子让田野掉进了冰窟。他预感到在被戴了高帽之后,肯定是一通残酷的贬斥。于是,他怯生生地回答说:“还行,我对他照顾不周。”李东哲笑了笑,说:“东健说你们俩是哥们儿,你对他的支持力度很大。我是东健的大哥,我很关心他,所以我向你表示感谢。”说完,把手伸向了田野。田野简直不敢相信,赶紧握着李东哲的手说:“市长,我没做什么。”李东哲再次拍了拍田野的肩膀说:“田野,好好干,你有机会。”
田野知道李东哲所说的机会是什么,那机会就是秦玉川退休后留下的常务副市长空缺。他根本不想去判断,也判断不出来李东哲这句话是友情的暗示还是虚伪的鼓励,于是尽量灿烂地笑着说:“市长,我会用我的行动来回报你对我的器重。”
李东拓特意选了一家新开张的港式茶餐厅,来请大哥李东哲。李东哲简单地问了问李东拓在反贪局的工作情况之后,话题自然转到了三弟李东健身上。
李东哲说:“我听说东健现在是西滨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在争取项目的过程中难免请客送礼,人在河边走,难免湿鞋。和政府官员有没有金钱往来,这些都是疑问。东拓,咱爹妈死得早,你从小就老实,我一点也不担心,我最担心的就是东健。”李东拓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后,抬起头说:“大哥,你刚回来,本来我想找个合适的时间跟你聊聊东健的,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吧,东健现在很危险。”
李东哲一下子提高了声调:“怎么危险?”
李东拓清了清嗓子,平静地说:“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和彭小轩竞争西滨房地产老大的地位。彭小轩死了之后,他没有对手了,西滨最好的地基本上都归了他。据我所知,他之所以可以顺利地拿到地,是跟田野有关。他跟田野的关系走得非常近。为了拿到147号地,他甚至天天和田野泡在一起。我现在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东健和田野的关系是行贿受贿的关系,但他们的亲密程度至少充分表现了权钱交易的特征。”
李东哲听后陷入长长的沉默。李东拓盯着李东哲,只是静静地喝着酒,没有说话。李东哲突然问了一句:“东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李东拓愣了一下,接着说:“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田野再次来到了35层大楼的顶层面见李东健。跟以往不同,他再也不敢端着副市长的趾高气昂的态度了,而且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学生一样,准备接受李东健的训导。李东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热情地给田野倒了一大杯皇家礼炮,并细心地在里面加了冰块和柠檬片。
田野接过李东健端过来的酒,有些不知所措,颤抖地说:“东健,以前都是我不厚道,做了一些伤害你的事,你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李东健一摆手,笑着说:“以前的事情就别提了。美琪的事,凭良心说,你做得的确有些过分,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重要的不是总结,而是想好怎么去弥补。”田野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忐忑地问:“东健,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一定改,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做才好。”李东健神秘地一笑说:“虽然关于147号地的争夺尘埃落定了,但是公正地讲,美琪在其中是一个受害者。女人也要面子,也需要尊敬,你对美琪做了什么你清楚,应该采取什么弥补措施也用不着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