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西滨市最让人羡慕的三兄弟,老大是市长,老二是市检察院的反贪局长,老三是全市最大的房地产商。然而,命运却把这三兄弟的关系推向了一个对峙的局面。西滨市反腐败最大一场戏即将拉开帷幕,作为西滨市身份显赫的风云人物、这场大戏的主角,这三兄弟又将赢得什么,失去什么呢?
■田野决定为自己的政治生命做最后一搏,到李东哲那里负荆请罪。有了这个大方向后,田野接着开始琢磨负荆请罪的具体方案。
秦玉川像根本不认识似的将田野打量了一番之后,问道:“田野,这个消息好像对你是一个坏消息啊。”田野一边擦了擦汗,一边应付说:“秦市长,没有,我跟李东哲一点都不熟。”秦玉川有些不怀好意地问:“你好像跟他弟弟李东健过从甚密呀。”
田野愣住了,他没想到他和李东健的关系竟然被秦玉川掌握了,这老东西还知道什么?
秦玉川冠冕堂皇地布置了任务,要求田野负责在新市长到任之前,将西滨正在进行的工作梳理一遍,以便向新市长汇报。
田野嘴上应付着,心里一直盘算:我玩了李东健的女人美琪,这李东健可是新市长的亲弟弟,万一李东健在他哥哥面前告我的黑状,那我怎么办?
秦玉川很认真地问道:“147号地的招投标情况怎么样了?”田野连忙说:“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当中。”秦玉川问:“我上回给你推荐的古一帆怎么样?”田野心里骂了一句,“老不死的,你就直说古斯佳呗,还装模作样地提古一帆,真够虚伪的”,但嘴上还是说:“挺好的,他的团队很有竞争力。”秦玉川说:“那就好,一定要尽可能地关照关照,倾斜倾斜。”秦玉川的过度强调让田野一愣。他不禁问道:“秦市长,您的意思……”
秦玉川不等田野把话说完,就接着说:“田野,你有所不知呀。这古一帆的姐姐古斯佳可不是一般人物。她是某个领导特别交待过要帮忙的。”田野问:“秦市长,是哪个领导呀?”秦玉川神秘地一笑,说:“这个领导就是我们的新市长李东哲。”田野顿时吓得魂都没了。
田野彻夜未眠。他反复问自己,你田野真是有眼无珠,玩了李东健的女人不说,还竟敢染指市长的女人,还想混不想混了?田野决定为自己的政治生命做最后一搏,到李东哲那里负荆请罪。有了这个大方向后,田野接着开始琢磨负荆请罪的具体方案。想了又想,他发现只有三种方式,一是自己去,痛心疾首地承认自己的错误,等待李东哲的裁决。这样做非常冒险,如果李东哲不肯原谅自己,那就彻底完蛋;二是主动向李东健认错,求得他的原谅,让他在他哥哥面前说说好话。这样做最大的风险在于,李东健一旦不买账,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三是向古斯佳求情。虽然自己放肆地摸过她几把,但还不至于惹恼她,她要是帮忙说好话,肯定效果不错,但是这个办法最多只能让古斯佳消气,并不能让李东健满意。田野思来想去,最后还是选择了第二种方案,决定硬着头皮去找李东健。
李东哲是晚上一个人开车从省城来到西滨的,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避开那些没必要的迎接活动,跟自己的两个弟弟李东拓和李东健单独待上一个晚上。
田野一个人在河鲜馆傻等着。李东健比约定时间至少晚了一个钟头才到。此时的李东健一副意气风发的架势,显然是受到了哥哥李东哲成为西滨市长这一形势的鼓舞。“田副市长请客,真难得呀。”李东健嚼着口香糖,有点挑衅地问了一句。“平常都是你抢着买单,怎么着也应该给我一次机会嘛。”田野堆出来的笑很不由衷,接着又说:“李总想吃什么尽管点。”
“尽管点?反正你花的都是公款,花纳税人的钱一点也不心疼吧?”李东健嘿嘿一乐。“李总真是一针见血呀,今天我个人掏腰包。”田野听着刺耳,还是保持着笑容。“那就来两条河豚吧?”李东健有些轻佻地看了田野一眼。“好,好。”田野频频点头。
“那酒呢?”李东健问。“听你的。”田野依然笑容可掬。“听我的?茅台十年陈酿,两瓶,一人一瓶。”李东健看着田野从未有过的谄媚的笑容,感到十分的恶心。“好,好,好”田野还是谦逊地点头。
服务员把酒送上来之后,李东健非常轻蔑地将一瓶酒推给田野,说:“田副市长,往常都是我哄着你喝酒,今天咱们改改规矩,咱俩互相哄,怎么样?”田野十分尴尬,但还是故作豪爽地说:“东健,咱俩是兄弟,说这些话都见外了。”李东健对这句话感到非常别扭,但还是压了压火,举起了酒杯,跟田野碰了一下,说:“田副市长,头一杯咱俩干了吧?”
田野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说:“真是好酒。东健,你知道吗?我特别享受跟你在一起喝酒的时光,以前是,现在也是。”这句话把李东健说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他实在受不了了,冷笑了一下,说:“真的吗?我怎么没感觉到?”田野给李东健的杯子倒满酒,依然谄媚地笑着说:“我说的是实话,不管什么时候,咱俩都是兄弟,来,咱兄弟俩再干一杯!”说完,田野又是一饮而尽。李东健实在忍不下去,抄起酒杯猛地砸在地上,气愤地质问说:“咱俩是兄弟?你别TMD放屁了!你是我兄弟睡我的女人?你是我兄弟把147号地许给别人?”
来源:检察日报 作者:朱晓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