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北方人,对白杨、青松十分熟悉,一年中有半年的时间每天都会见到皑皑白雪,哪里会见到竹呢。我知道竹,是小时候看见叔叔吹笛子,他告诉我笛子是竹子做的,从那时起,在我心里,竹子是悠扬的曲调,是通直的身躯里飘出的委婉情调。
上初中的时候父亲给我买了一套《历代诗歌选》,开始对古诗词感兴趣,没事就翻看,竟然发现有那么多的吟诵竹的诗句,“凌霜竹箭傲雪梅,直与天地争春回”是竹的自信;“一节复一节,千枝攒万叶;本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是竹的高傲。我把有关描写竹的诗句都抄写到一个本子上,首页写上“竹诗集”三个字。
我自己买的第一件乐器就是竹笛,照着赠送的最简单的乐谱练习,开始的时候掌握不好技巧,累得腮帮子酸痛,脑袋发昏,慢慢地自己也能吹出像样的曲调了,非常开心,这也是我收藏的第一件竹制品。
我们东北的森林资源十分丰富,家具、用具都是木头做的,由于对森林的过度采伐,树木越来越少,竹制品逐渐多了起来,竹筷、竹椅、竹篮、竹雕等越来越多的竹制品运到了北方,才发现原来竹在南方的生活中竟然像北方的树木一样,用途是那么的广泛。第一次吃到南方来的竹笋,更是惊讶于它的鲜嫩!
工作后一次去南方出差,才全面接触并深刻了解了竹子。当地人打的是竹伞、戴的是竹笠、住的竹楼、坐的是竹椅、睡的是竹床、吃的是竹笋……竹与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当我走进翠绿的竹林,听到竹叶沙沙,闻到阵阵清香,才真正理解历代文人为何那么喜爱竹了。郑板桥热衷于描画“细细的叶、疏疏的结”;王慕兰喜欢“两两三三荷锄去,归来饱饭笋羹鲜”;苏轼对竹的热爱竟然达到“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的地步。
我第一次见到竹,便一见钟情,流连忘返。每到南方必做的有三件事,一是给竹子拍照片,深邃的竹林、翠绿的竹叶、节节的竹身、尖尖的竹笋,处处散发着美感。二是品尝竹子做的食品,竹筒饭、竹黄耙、竹冰粉、炒竹笋、炒竹米等,但最喜欢吃的是鲜竹笋,竹笋香菇炒肉、干贝煸春笋、鲫鱼春笋汤,味道鲜美,百吃不厌。三是全面体会竹文化,探寻自古以来竹与人类的密切联系,从寻常百姓日常用具到精美高雅的竹雕艺术,竹为人类的生存、文明、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欣喜与感慨之余,就会买些竹制品带回家,竹餐具、竹文具、竹茶具、竹雕等,除了自己收藏,还用来送人,大家都很喜欢。
竹不仅是人们衣食住行的重要来源之一,还是人们的精神支撑。淡泊、清高、正直的人格追求,弯而不折、坚韧不拔的奋斗精神,是对竹的比喻,竹成为许多革命志士抒发情感的载体。“竹叶青青不肯黄,枝条楚楚耐严霜。昭苏万物春风里,更有笋尖出土忙。”体现了董必武先生不惧病痛乐观向上的革命品质;“人生贵有胸中竹,经得艰难考验时”表达了叶剑英元帅坚定的革命信仰。
竹,一种普通的植物,原产于中国,适应力强,分布极广,倍受中国人民喜爱,有“四君子”之一的美誉。从古至今,它给予中国人民太多的物质和精神的滋养。
一年年,一代代,竹还是那个竹,它的朴实、虚心、正直、坚韧,一直没有改变。
而我们呢,在发展变革的潮流中,对于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能做到一直坚守不变吗?
(作者单位:黑龙江省孙吴县人民检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