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哀牢山走出来的思绪
2018-06-05 16:11:00  来源:检察日报

  封闭的哀牢山里,蕴藏着无数美丽的故事。

  当汽车在山里自上而下,又由下而上绕行时,不自觉中我们已经进入了山体的腹部。沿途除了绿色还是绿色,偌大的绿色植被覆盖了山体的每一处。我们仿佛穿行在这山体里,也同时穿行在与世隔绝的空间世界里。

  我在想,更多的寂静中,悄然升腾出过多少期望啊。我们今天走进哀牢山的意义,绝不是游山玩水这么简单,山川的秀美固然赋予我们新的内涵,但在一种情韵布满胸怀的同时,我们其实正是对这片山林这方热土的一种文化开掘。我们在寻找,也在比对。当夕阳西下时分,我们和哀牢山一起守望着一个精神层面的旷野。这片丰腴的山脉里,民风淳朴的山寨、风光旖旎的哈尼梯田,还有那些我们看见的用背篓背山石修路的勤劳的女山民,都各自形成一幅幅画面,无声地传承着先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祝愿,传递着普通的百姓内心深处的浓烈情感。

  山民们终年与山脉厮守的日子,似乎很浪漫,的确也称得上是一种浪漫,但在我们看来充满了新闻性。我们用职业的视角捕捉,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更直接更现实地反映他们的状态。偏偏,我们从那些歌声里,听懂了他们。他们用歌声表达了人世间最不平凡的情感。那曲调柔媚婉转,那声音嘹亮深情。为爱,他们能做到旗帜鲜明、真诚坦白;为命运,他们能快乐地抗争、无条件地奋斗。这些富有传奇色彩的故事,足以让我们沉浸在他们特有的“神圣”里。

  山路很长,盘绕在山间。而我们的思绪更长,萦绕在我们到达不了的地方。

  哀牢山对我们而言是陌生之地,但出于好奇,我们总是能在陌生的地方感觉到长途跋涉后令人熟悉轻松的气息。溪流和鸟鸣就在身边,岩石和草叶就在身边,那漫长的岁月仿佛在这里重新开始。深秋的哀牢山依然那样新鲜,从晨曦初露到暮霞苍茫,大自然中的一切都在忙碌着打发自己的日子。我们没有等到星星出来,月光下的哀牢山在想象中就有了多种模样。每年的旅游旺季,据说这里也会拥挤,但宽阔的山脉又怎么会拒绝远方而来的客人。游人或许已经感到了疲惫,却又总是在疲惫中愉快地沉醉。人和大自然的感情无形无缘由,就是一种久违了的重逢,就是结束了漫长等待之后的重逢。

  采风数日,我们对哀牢山的一段行程难以忘怀。几经盘旋,我们的车子停靠的地方总会是一个寨子。每个寨子都有几乎一样的风貌,住户、政府办公机构、菜市场,甚至还能看到电子游戏。虽然这里还是偏远的山间,却充溢着现代文明的物质生活,这和当地的发展和人的观念不无关系。山民们完全可以通过电视和网络了解外面的精彩世界,崇山峻岭挡不住山外面商人的脚步,也挡不住山民走出去的愿望。

  我们的镜头总盯着老寨子,但很少找到“老”的完整模样。即便那些被风雨剥蚀得石头台阶大都被新修的公路取代。路边卖东西的山民会冲我们微笑示意,那简单的摊位上虽然没有吸引我们猎奇的目标,我们也会情不自禁地买几个纪念品。恬淡的景致几百年来收藏在这山脉里,灵气十足地展现到这些小物件上,原来我们想寻找的东西也都因此具象起来。

  哀牢山是高高耸立着的,传统的文化在她的怀抱里隐藏。或许,我们随便撬开一块石头,都能引出一个典故,山民们纯洁的目光和热情的微笑里,也都仿佛隐藏着他们祖辈忙碌惯了的故事。我们的思想在一定时间段内发生了与“印象”之间的碰撞,山民们的思维方式早在我们的想象之外,他们的祖辈就开始把自己的产品送到了山外,送到了日本、俄罗斯和更宽广的市场。他们走出哀牢山区的时候,他们走向国门之外的时候,我们能在那些细节的静默中延伸对他们的敬仰吗?

  岁月流逝着,哀牢山在今天却离我们很近了。采风活动让文人们奉献出了自己的感怀,也留下了独特的感悟,所谓“江山也要文人捧”,正是旅游文化建设重要的课题。欣赏哀牢山之美,增长文化知识也陶冶性情,更整理出一个充满生命活力的大系统。我想,这很重要。对于哀牢山,也对于走进哀牢山的我们。

  编辑:苏学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