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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心(十九)
2018-08-20 15:57:00  来源:

  小说《公寓心》以女性独特的视角、散文化的语言,用细腻的文笔描写了龙逸云、王清秋等一群大学生在校期间和步入社会后的心路历程。展现了当代青年在事业、爱情、家庭生活中的迷茫与困惑、执著与追求。心是公寓,寻找着合适的房客。事业、爱情和家庭都是过客。让我们把心安放吧!

  ■这个粉嘟嘟的小生命,为这个家带来了生机。可是,乔伊衡的心病却始终未去。

  敲门声响起,乔伊衡赌气不理,他知道是逸云。再敲,他方开了门,阴沉着脸,返身回卧室躺在床上。逸云跟进卧室,满室的烟雾呛得她咳起来,“干吗呢,抽这么多烟?”逸云脸阴下来。

  “还能干吗?偷看你的日记了。”乔伊衡用胳膊支撑起上身,昂着头,对着妻子吼。

  逸云嘤嘤地哭,心里懊悔,“我干吗留着,早知道烧了它。”

  这天晚上,他们连晚饭也没吃。

  不知不觉间,两个月很快过去。龙逸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笨,走起路来像个胖企鹅。在家时,乔伊衡被逸云支使得如旋转的陀螺。有一天,伊衡忽然失去耐心,阴沉着脸嘟囔:“你以前也怀过孕,也不要人伺候。现在倒变娇贵了,动不动就使唤我,太过分了。”

  逸云听了这话,气得声音都变了,嘴唇哆嗦着,颤声哭道:“你,你又说以前的事,讲好了谁也不翻旧账。”

  乔伊衡打断她道:“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咽不下这口气。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连你姐夫都不放过,真是想男人想疯了。”

  逸云没料到乔伊衡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来,一时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眼泪扑簌簌地直掉下来。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方喘过气来,哭着骂道:“乔伊衡,你不是人。这事结婚前我并没瞒你,是你死皮赖脸地求我,还说非我不娶。我一心一意和你过日子,没做半点对不起你的事,何苦这样作践我?”

  乔伊衡“嘿嘿”冷笑两声,急白了脸吼道:“我作践你?我非你不娶?我蠢!我蠢!我瞎了眼,别人扔的,我却当宝贝捡过来。我得到的只是个肉身,你是个没有心的空壳。空壳,你懂吗?没有魂,一个幽灵。”吼完,呼哧呼哧地喘着气,随手拿起果盘里的苹果狠狠地摔在沙发上,大喊:“谁愿意和一个幽灵过日子?”

  逸云闻言呆在那儿,顷刻,她浑身瘫软,伸手摸索着靠住沙发,整个身子顺势溜下去,低下头,两手捧着脸,“啊”地一声大哭起来。

  伊衡只是冷眼看着,他并不劝,他也不打算道歉。他没有错,一切都是她龙逸云的错。

  乔伊衡也后悔过,后悔偷看了逸云的日记。要是当初什么都不知道,他们的生活会是另外一个样子。他并不是故意找茬,他控制不住自己。

  儿子乔晓龙迫不及待来到世上。满月之后,逸云开始自己带孩子。因为孩子的加入,生活忙乱起来,他们都把心思放在了儿子身上,这个粉嘟嘟的小生命,为这个家带来了生机。可是,乔伊衡的心病却始终未去。

  第四章竞争公寓

  第一节惯性有多长

  不知不觉间,六年很快已过。在烟东这个城市里,逸云的朋友并不多。六年以前,王清秋和贺璐路是她最好的密友。而今,只剩下清秋了。璐路去了另外一个城市,为了她和张新的爱情。

  星期天,逸云把儿子送到绘画班学素描,回到家,她躺在沙发上,拨通了清秋的手机:“我和伊衡又吵架了,这日子没法过了。”“为什么吵,总得有个理由吧。”清秋打开电脑,不紧不慢地问。对逸云的牢骚,清秋早已习惯,她一手握着电话,另一只手打着手势,示意林子海把电视声音调低一点。

  林子海是烟东市电厂办公室主任。刚换一新单位,又升了官,忙得很,应酬猛地增多,经常喝得醉醺醺地回家,进门时走路歪到这边晃一步,再歪到那边晃一步,且满嘴的醉话。一喝醉就撒娇,差遣女人做这做那,喝水要喝放了蜂蜜的水,水果要削好皮切成小块的,最好用牙签扎着喂他,把清秋使唤得脚不连地。

  林子海的醉又不是真醉,半醉半醒,话还特别多,陈谷子烂芝麻就是没一句管用的话。说话还得有人回应,要是半天没应声,就会扯着嗓子“老婆老婆”地长喊,清秋一肚子的意见。

  子海和清秋结婚五年了,感情一直不温不火。他瞅着妻子在半空晃动的白而肉乎乎的手指,无奈地关掉电视。他知道妻子接谁的电话。他知道,妻子和逸云、璐路是大学同学加老乡,姐仨的关系铁得很,他清楚,这两个女人又要在电话里长谈了。子海叹口气,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逸云迟疑了一下,但她还是决定和盘托出,不告诉清秋还能对谁说?璐路六年前考进省日报社,远水解不了近渴。

  清秋在烟东市法院刑庭上班。这几天,清秋和子海也是别别扭扭,家丑不可外扬,她只想内部消化处理。清官难断家务事,自己的问题还得自己解决。

  来源:检察日报 作者:刘红梅

  编辑:王越